归乡【摩尔NPC岁末迎春 第5日】

*您即将遇到的归乡主角是：弗兰克

正文走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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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兰克向带路的向导致谢，转身面对眼前的摩尔末迎黑森林。

“哦，春第对了。归乡”带着蘑菇头的摩尔末迎小摩尔又补了一句，“遇到麻烦及时发出求助，春第我们会尽快找到你的归乡。”

“可是摩尔末迎我们没有准备警示烟花？”他翻遍浑身上下能翻的口袋，连根草都没翻出来。春第

“发定位消息就可以啦。归乡”向导举起自己的摩尔末迎小喇叭，“弗兰克代理团长，春第你现在是归乡仿生摩尔了，或许你一时还适应不过来，摩尔末迎但必要时刻可别忘记了自己的春第一些特殊优势。”

这边的仿生摩尔突然一副恍然大悟的反应。小摩尔被他逗乐了，连忙稳了稳自己过度上扬的嘴角，追问道：“那你还记得这次的任务是什么吗？”

“回家嘛，这个当然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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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忘不了，这个任务自他“诞生”起就挂在了系统优先级最高的位置。曾几何时，他这副身体的创造者将他从漫长的梦境中唤醒，而初步恢复意识的他首先开始思考自己这一觉究竟睡了多久、而此时他又身在何处。

所以这位仿生摩尔诞生后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是什么地方？”

“是摩尔庄园。”他的创造者如此回答，“唔，应该说，是新的摩尔庄园。”

“那‘旧的摩尔庄园’呢？”

“是你的故乡。”

“我该怎么回去？”

“这个……就要靠你自己了。”

对方早已为这个问题做好了准备，正待此时向他解释现在的情况。

摩尔庄园的新旧交替始于一场大迁徙。那一辈的摩尔们耗尽一切，踏着无数牺牲穿越黑森林，翻过崇山峻岭，最后来到如今这片远离寒冬的温暖之地，于此重建往昔。

历经数代摩尔的努力，新家园的生活逐日稳定，而对旧家园的怀念催生了他们“归乡”考古的意志。

但随着岁月更迭，代代唱传的大迁徙故事已然模糊，而那时匆匆逃离故土的先辈们也无从通过纸笔记录这条漫长的道路传予后辈；新庄园的居民们仅知故乡在黑森林的另一头，却不敢向那块神秘之地贸然发出挑战——尚且熟悉黑森林的先辈们都在穿越其中时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更何况是现今对黑森林无比陌生的他们？

所幸，一项近日终获重启的AI研究项目为他们指引了新的方向。

大迁徙以前，庄园内的AI研究项目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因此当时的研究员保留了不少“远古摩尔”的数据；而在大迁徙伊始，重视科技延续的先辈们费尽心思将这些数据谨慎保存、最终把它们完整地护送到了新家园。

于是现在拥有大量数据的他们可以考虑：是否能让搭载了旧庄园居民记忆的“仿生摩尔”尝试回到他们自己的故乡呢？

定了方向，他们还在选择目标时遇到了难题：大部分旧庄园居民对黑森林缺乏位置上的认知。简单分析过后，他们把目光转向与黑森林交集较深的骑士团，看中了当时的骑士团长瑞琪；但瑞琪的这份记忆数据内有关黑森林的部分比较少，究其原因是当时的研究员没有进一步更新他后来在庄园外游荡的经历。

接着他们注意到了弗兰克。他的数据最后采集时间与先辈们的回忆录中记载的大迁徙开始时间相当接近，而且他此前曾有一大段远离庄园的经历、甚至穿出过黑森林——即使他的足迹远远不达新庄园区域，但已经足够了：向导社内保存着从新庄园至黑森林的路线图，而那是在新庄园建立之初、时任向导社长的杰西亲自重返迁徙之路后绘制的。他们将地图与弗兰克的记忆相比对，发现二者的边界存在交叉，也就意味着新旧庄园之间的迷雾被完全扫空。

这就是弗兰克在新庄园中“苏醒”的原因。只不过，他首先要适应的，便是旧友都已远去的事实。毕竟在当前这一代摩尔中，他都能被称为“远古摩尔”了；况且他的记忆不完整，他也不知道自己“苏醒”前长眠于何处。

唤醒他的研究员认真地替他思考了一下：“应该是在这边寿终正寝了吧。听说新庄园的SMC均由最初到达的那一辈摩尔们延续，他们在开荒工作中陆陆续续将接力棒交予给下一代，临终前还在关注着庄园的建设工作呢……”

说起开荒的老前辈们，他肃然起敬，向面前的仿生摩尔鞠了一躬。

“感谢你们为新庄园奠基的一切。”

“别！我受不起！”弗兰克直接从实验台上弹起。只是个猜测，实际还没确定呢！按照他们对那场大迁徙的描述，他宁愿相信自己牺牲在了某场保卫居民的战斗中、没那运气见着新庄园的黎明。

研究员见完他的反应后表示，要不这样，反正咱这任务也不赶，允许他离开实验室后先在庄园内自由活动一段时间适应适应，顺便去收集点零碎消息，没准能把自己的身世给拼出来。

走出实验室，向来自觉适应变化能力良好的弗兰克才觉得这回的情况过分超纲。曾经他是庄园内刚接手重任的年轻一辈，一梦过后，他成了年轻一辈口中的“老古董”……几天下来，艰难克服巨大代沟的他并未在自己的身世调查上获得突破，倒是打听到大迁徙时期的摩尔们会在路途中为牺牲的同伴就地埋葬、立碑，并祈求亡魂能庇佑他们完成这场事关存亡却又望不到边际的冒险。

看来这次他可能得去找找刻着自己名字的墓碑了。

他不由得攒紧手中的骑士长枪，正式开始专注寻路。

虽说他的的确确有穿出过黑森林的印象，不过那算是他这一生中相对早期的经历，待大卫来收集他的数据时，许多细节应当已被时间冲淡不少。此刻面对黑森林这一头的陌生景象，他稍加思考，决定先去找些制高点初步熟悉周围地形，试试能否唤醒与他一同沉睡许久的过往。

当他走上第三座小山包的顶端伫立眺望，记忆如潮水般涌上脑海：这是那片通过让指南针发疯的方式成功将他连着整个青年营骗出了黑森林的磁场干扰区，也就是他“甚至穿出过黑森林”那段记忆的来由。

他试着发出通讯信号，一段时间后果真没收到任何回讯，说明他的记忆无误。如果按那时的思路……他们为防止磁场影响，在外头粗画了张图规划好路线才重返黑森林。而现在的他已经回想起了那张粗绘图——无论途中路径出现多少次偏移，只要保持往河流靠近的大方向即可，再顺流而行便能找到青年营的旧址、也是后来的骑士营地……若至今还剩些遗迹的话。

只要找到营地，从那儿回庄园的路他再熟悉不过。

无需休息，他即刻启程。这副机械躯体比原来的血肉之躯优越太多，他估计自己再接着连翻三座山都不带喘的，哪怕登完山紧接着应对一场战斗也不在话下。

但是逐渐深入黑森林后，他感觉这段路途并没有想象中的危险，至少不及他当年初涉此地时所面临的要艰难。这座传闻在大迁徙时期埋葬了无数生命的黑森林，如今就像旧庄园一般沉寂，遮蔽天日的叶片之后不再暗藏杀机，偶有挡道的藤蔓也往往能被轻松切断，不然他就会观察能否钻过去、实在没办法时他果断绕路。

只要不会迷失方向，他没必要在这趟归乡长途中追求效率。

而他总会在绕路时遇到一些简易的石制墓碑，上面镌刻着墓主的名字与长眠原因：有些是战死，有些是病逝……不过没有一个刻着他的名字，没准真给他混了个好运活到新庄园了？

纵使路途弯弯绕绕，此刻河流近在眼前，只差解决一丛挡住他观察水流方向的巨大藤蔓。他用枪尖戳了戳，其韧度之强无法用这个武器刺穿，藤条之间的缝隙也不支持他钻过去的想法，若再次选择绕路……他放眼沿河岸眺望，这丛蜿蜒高大的屏障觅不到尽头。它们就像是受到河水的滋润后还予回报，阻止一切外来者逼近河岸一步。

“谁？”

听到藤蔓当中传来的动静，他立刻警觉起来，用长枪指向声源。而早在他望到这丛藤蔓前就已注意到有什么东西始终在暗处跟着他，这下对方可算出了纰漏被他所捕获。

没有答复。

弗兰克退开几步远离藤蔓，目光左右扫过。与此同时，眼前的藤蔓突然断裂，他猛地朝后跨开一大步。待萎缩的枝条重新静止，他再缓步贴近，细致检查藤蔓的断端：本该显露出植物纤维的区域被大片焦黑的痕迹所覆盖，像是被什么腐蚀了一样。

强酸溶液。他一下回忆起来。那是以前骑士团对付黑森林荆棘时会用的药剂。

不过现在的摩尔怎么会知道使用强酸溶液对付荆棘、甚至随身携带？他反复检查这块黑迹确认自己的猜测。新庄园离黑森林很远，几乎不会受到黑森林的任何干扰，哪怕是现在的骑士团都没有配备强酸溶液的需求。

此外他也没说有除他之外的“远古摩尔”参与归乡行动的消息。

想到这，他又观察起周围，依旧没有异样。对方目的尚且不明，他只得先保持着警惕、扫了眼河流方向后继续行进。

他止步于月光照耀的空地上，面向流水而坐。这副身体虽有几倍于普通摩尔的体力，但也并非能够不知疲倦地一直运作，偶尔也需要“待机”休息一下。

他的设计者倒也懂他的心思，在他的衣袋里放了个口琴，将吹奏口琴设定为他的待机动作。他没来由地想起了前哨站的那台留声机，接连回想起蓝色多瑙河，绿袖子，幽默曲……纷乱的记忆碎片中闪过无数首乐曲的旋律，他随意选中一段作为此次待机的即兴演奏。

借助月光，他发觉横亘在他与水流之间的藤蔓丛再次有了动静。一团小小的影子在叶片间流连，似乎正随着音律舞动。弗兰克继续着他的演奏，期间捕捉到了绿叶后探到月光下的一片金叶子。

现在被演奏的片段最初应当来自于海顿，而这是他曾为适应口琴做过大量改编、甚至有些面目全非的曲子；口琴不能完美复刻原曲，更何况他对乐谱的记忆不甚清楚，只得循着感觉还原情感。

一曲作罢，拥有金色叶片的深黄色小拉姆已经趴到了他面前。其中两片叶子不安分地摇晃着欲给予掌声，但它极力忍住冲动、朝弗兰克眨着眼。

弗兰克放下口琴，把某个到嘴边的名字咽了回去，只是说：“你好呀，小家伙，你也喜欢口琴的声音吗？”

“bibo！”一声肯定。

独奏者笑而不言，将口琴贴近嘴边，依着记忆中的第二乐章继续演奏。

小拉姆却是如同得到了什么警报，瞬间钻回到荆棘丛中。听众的反应令他放慢了曲速，细细思索这段音乐的特别点……不对，这是柴小协的第二乐章。他将当前的乐句缓缓结束，转而接到正确的乐谱上。

小拉姆探出头，再次回到他身边。

第二乐章结束。

“你也知道这些暗号？”

小拉姆卷了卷叶子表示不解。

“这是我和海顿约定的音乐暗号，每个乐曲都是不同的指令，海顿能分辨出它们的不同。”他揉揉小拉姆的叶子，“你很聪明，和它一样，连样子都差不多。”

当年海顿像这样迎着乐声来到他面前时，口琴中响起的正是“海顿”的奏鸣曲，后来这也成为了他们约定的现身指令，而刚才他失误演奏出的柴小协则是隐蔽指令，此外还有进攻、寻求支援……昔日搭档共同奔走于黑森林的画面逐渐浮上脑海，每一幕下奏响的乐曲旋律愈发清晰。

他揉开一片卷紧的叶子，注意到上面有个边缘分明的小缺口。

“是你用的强酸溶液吗？”缺口边缘是焦黑的腐蚀痕迹。

另一片卷曲的叶子展开，空的玻璃瓶显露在他们眼前，同时小拉姆点头作为回应。

“下次小心一点呀。”

他不禁回想起海顿第一次用强酸溶液的“豪爽”，被甩得四散飞溅的强腐蚀性溶液击退了藤蔓却也有部分冲向了小拉姆。幸好液体全溅到了钢盔上以及海顿迅速甩下钢盔就跑，最终只有藤蔓和钢盔受了伤。

在他的印象中，强酸溶液对拉姆造成的损伤极难自愈。不过他在新旧庄园的教堂均亲眼目睹过神父复活拉姆的奇迹，或许现任神父会有办法呢？

那么只剩下……

“你愿意跟着我回到摩尔庄园吗？”

小拉姆就直接扑到他怀里，愣是把他要说的第二句话逼了回去。

“新庄园离黑森林很远，”他还是重新组织了语言，“那意味着你的归乡路会很漫长。”

怀里的黄团子没有动静。弗兰克当它是默许了这个条件。

接着他想到要为小拉姆取个名字便于称呼，但……这个不是海顿，即使它展现出的灵性和傻劲简直就是海顿的翻版，弗兰克仍不会将它当成海顿。以前陪伴在他身边的海顿也会经历生老病死，最终与他一同在那个时代下长眠。

那个时代所有与他产生交集的生灵都已随逝水长河远去，唯有他的记忆被科技唤醒。

虽然他不把这次的突然苏醒当做自己生命的延续。

他暂时放弃了取名的想法，一手抱着小拉姆，才想起拿起口琴完成第三乐章。全曲结束，小拉姆用两片完好的叶子为他鼓掌，而他也起身准备继续赶路。

后面的路就非常简单了，贴着河顺流前进，总会到达他的下一个目标地。这段路途没有任何波折，几天几夜的连续行进枯燥无味，他们却不曾表露过丧气的一面。弗兰克需要待机休息的时候，小拉姆依然安静欣赏他的独奏，直至全曲结束后给予掌声。

不知第几次待机开始前，小拉姆突然飞到半空观察四周，落下来对弗兰克说它发现了一处遗迹。

走近几步，视野内出现一环高地，前青年营教官即刻得知自己当前身居何处。他沉默着踏着尘埃走到营地中央，伴着周身的腐朽物件而坐。

这是回到庄园前的最后一次待机。他拿起口琴。从这里到前哨站只剩半日路程，也是他最为熟悉的一段路。

能量恢复不需要等待太久，他干脆和小拉姆到附近转了转，收集了一些干柴准备在营地中央升起篝火。然而这里的环境剧变，不熟情况的弗兰克仅仅只捡到了两根木头，而小拉姆转眼间卷了一大捆回来。

篝火顺利点燃。

仿生摩尔迎着火光，一些话语涌上心头。

“以前我对黑森林的概念很浅。”

他从自己的队长时期讲起。那时的他最远只在前哨站做防守、从未涉足黑森林，之后常常和瑞琪团长反复交换岗位，有段时间得待在城堡，他就更不可能知道黑森林有什么动静了；后来他成为副团长，也只是偶尔稍微深入了一些黑森林，那点距离还远不及他现在正坐着的营地旧址。

“再后来出了些事……”

为弥补过错，他得到了带青年营的新任务，从此背井离乡，黑森林也由此成为他脑中战略地图的一大部分。实际上那段时间里他们将庄园周围的一大片地区探索了个遍，也曾穿出过黑森林见到另一片世界，只是当时判断为偏离路线、没有继续朝远方探索。

“而那个方向就是新庄园的地址。”

他理应对整片黑森林存有大致印象，然而这对他而言似乎算是一段久远的记忆。

“从这里转向下一个扎营点前，”故事至此，天已微亮，他灭了篝火、带着小拉姆边往旧庄园走边续着他的故事，“我收到了一封信。”

信中言简意赅地讲述了瑞琪团长在红龙之战失踪的消息，故皇室将时任骑士团副团长的他召回去代理其工作，而他还要在稳定骑士团的同时组织队伍进入黑森林搜寻团长的踪迹。

小拉姆垂下叶子表示很担心。

“哦，后面他自己回来了，没什么大碍，只不过他要去处理更麻烦的事，我就在这给他一直代理下去了。”

与瑞琪再次见面时他已对代理工作轻车熟路，那时他还逢年过节地和其他骑士们打赌团长会不会在近日归来。

他本以为这样的赌局会一直开到他退役的那天。

“最后，庄园下了一场很大的雪，那场雪再也没有停过。”

他停顿一阵，转身回望。

“海顿承受不住那样的寒冬、回了黑森林。”

来到故事的结局，他们已经走过了云雾谜桥，前哨站近在眼前。

故事无声地翻到了他与故乡的篇章。

旧庄园的冰雪已经消融，此时也正是新庄园的入春时刻。

前哨站的城墙看上去依旧坚固，但长期的荒芜也向到访者昭示了这块遗迹的实质。

弗兰克给新庄园发送了这里的坐标，他的任务就此完成。按照他们的说法，他现在能去做自己的事了。他首先记起前哨站里还有台被他像宝贝一样保护着的留声机，不知道时隔多年还能不能抢救回新庄园重新使用。

他走进骑士训练场。

雪确实是消融很久了。他踏着杂草，一步步往前，踩着伸到门外的藤蔓进入大厅内。这里本就生有藤蔓，每一届骑士都会谈起说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退役前见到它们延伸到弗兰克的脚边；而如今那么多年过去，藤蔓早已延伸到了大门外。

跨越一条藤蔓，他转向那个熟悉的高台，抬头。

丛生的高草间隐约现出一套盔甲，与他身上的完全相同。若再细心查看，就可以发现是一副骨架撑起了那套盔甲。

仿生摩尔朝盔甲身边的留声机走去，拨下唱针，对着毫无动静的唱片哼起《春》的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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